一百二十二、冬去(一百零二)-《一念桃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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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渊哂然。

    “确是认不全。”他说,“我父亲最大的本事,便是生孩子。有封号没封号的兄弟姊妹到底有多少,我从来没弄明白过。”

    晚云不由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便不能说是阿兄不会当兄长,”她说,“你长年征战在外,一年到头见不上几次面,与他们脸生罢了。若是真能住到一处,阿兄定然是个极好的兄长。”

    裴渊听了,却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“八兄说得说错,我确实不会当兄长。”他注视着晚云,“我对你好,可不是因为兄长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晚云的目光定了定,却道:“自然是因为兄长的缘故。我从小时候唤阿兄的时候,阿兄就对我那样好,现在亦然。”说罢,她拂了拂衣角站起身来,“我去医帐熬药,阿兄先睡一睡,药好了我叫你。”

    没等裴渊答话,她就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看着她的背影,裴渊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,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他唤来个亲卫,让他跟上晚云。

    要我当兄长都成执念了……

    他无奈地苦笑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离开之后,晚云去医帐拾掇药材。

    帐中医官见她是裴渊的人,也不多言,只叫她将药方子登记在案,以录损益。

    理由正当,无可挑剔。

    晚云于是落笔,洋洋洒洒地写了个十全大补汤,样样都有。

    医官看了方子,大惊,不由得问:“此乃吊命的方子,莫非是给九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晚云一脸沉痛地颔首,道:“还望医官保密。”

    医官唯唯连声,过不久,却推说有事,拿起药箱,匆匆走出医帐。晚云默不作声,目光追着他的身影前往太子大帐的方向。

    她低头做事,一边拣药,一边却又忍不住想起那味折桂香。

    裴渊的头疾是胎里带来的,连晚云的师父文谦都认为顽固难治。这些日子,晚云也潜心钻研过,发觉确实除了折桂,并无其他可用的药。薛鸾也深知这一点,所以有恃无恐。

    而阿兄如今决意断掉那折桂香,就需得忍受突如其来的剧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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